香草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段嬷嬷，满脸愤懑，一幅恨不能将之生吞活剥的架势。
“各位老爷公子，奴婢所言句句属实，如有虚假，天打雷劈，就是我那去世的父母也不得安生。”
说着就咚咚得磕头，很快就鲜血淋漓。
香草肯开口，自然省去了很多麻烦，就怕她死咬着不松口，苏颖沅也是暗自松了口气。
虽然知道这个香草有问题，但大姐却说她老实本分，那么被要挟的可能性就比较大。
如今看来，赌对了，见到弟弟平安后她立马就翻供了。
“姐，姐姐。”男孩拉扯不停磕头的姐姐，转头也对跟着磕头，道“不要打我姐姐，不要打我姐姐……”
苏颖沅虽然不忍，但还是继续追问道“你既然是你奶奶的丫鬟，拿到她的贴身物件，应该不难吧？”
既然丫鬟的证词是假的，证物自然也是假的。
“是，我帮奶奶整理箱笼时，偷偷地拿了一件兜肚，还在妆台上拿了一枚金戒指。”到了此时，香草已经不在意多承认一条偷盗了。
“带下去吧。”苏颖沅示意张三把人带走。
“段嬷嬷是吧？香草所言，你有什么要说的？”苏颖沅今天的问题还多着呢。
层层剥离，步步拆解，她就不信陆家的那点心思还能藏得住了。
今天就让他们死个明白。
“没什么好说的，你们收买个小丫鬟很难吗？不就是想给大奶奶擦屁股吗？也不嫌腌臜。呸！”段嬷嬷脖子一梗，她才不会上个毛孩子的当，想诈她，还嫩了点。
有意思了，果然啊，这姜还是老的辣啊。
一句话，不但给自己洗了罪名，还倒打一耙。
“段嬷嬷，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，这里不是陆家，我也不是陆老太太。”
“就是。”苏颖海帮自己妹妹搭腔，还把手中一直把玩的匕首抽出了鞘，一点点刮擦着刀刃。
“没什么好说的，当日的事情，又不是我一人所见，在场的人多了。你们想栽赃也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干净。”
“我是不是干净，我自己知道。你是不是干净，我也知道。我给段嬷嬷算笔帐，怎么样？”
苏颖沅接过张三递来的一张纸开始念。
“去年十月，你在衙后街买了栋占地三亩的宅子，屋主写的是你儿子。”
“去年十一月，你在青龙山下买了良田七十五亩，地主写的是你儿子。”
“今年二月，你在裕泰钱庄一次性存了四百两银子。”
“今年三月，这笔银子被提走了，但你没有任何大花销，你儿子名下也没多出田产宅院。”
“段嬷嬷，你能解释下吗？以你的月银，这些宅子良田，你是拿什么钱买的？那四百两又为什么被提走？”
金陵城虽然不比京都的地价金贵，但知府府衙后街上，这样的地段，这样的大小，怎么也得三四百两银子。
南方人多地少，种植桑麻的更多，好的良田一亩怎么也得十到十二两银子了，七十五亩地，就是八百到九百两银子了。
光是这两笔开支就得一千多两，陆家那些不受重视的爷们都不见得有这么多家当。
一个服侍人的嬷嬷，按苏家的月银，一个月二两银子，一分一厘都不花用也得四十年，何况陆家给的起一月二两吗？
“那是我自己攒的。”
苏颖沅也不揭穿，继续问道“那后面那四百两呢？飞了？”
“我还了买地时借的钱。”
小子，跟我斗心眼，咱们就见招拆招好了，段嬷嬷坚信自己是不会被这小子诈出什么的。
“从买地到还钱，不过几个月，你哪来的这么多钱？”
“我，我，我从前借给别人了，才收回来。”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