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玥仿佛听到了什么人的欢笑声。
在喊他，“玥玥。”
他的眼前，却看不到人，更没有什么影子。
只有一片黑暗。
这是哪里？
“李玥，你身为川神祭司，怎么可以包庇如此妖女！”
“你愧对山川神的恩赐！你不配当这个祭司！”
“杀了妖女！”
“杀了妖女！”
忽然冲进他脑海里的声音，瞬间吞没了他仅存的意识。
“玥玥！”
顾小酒看着李玥逐渐青紫的脸，抱紧了他的身子。
“李玥！你给我醒醒啊！”
空旷的冰蓝色台子上，就他们两个人。
这台子下是万丈深渊，这台子上，是冰雪洞顶，冷冰冰的洞中，顾小酒都觉得没有什么比李玥的身体还冰凉。
“李玥！”
她枕在李玥的头顶。
“你醒醒啊，这好冷，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？”
“你醒醒，看看我”
刚刚进来的时候，顾小酒亲眼看着成千上万的冰剑在一瞬间穿透了李玥的身子。
而下一秒，所有的剑，都化为了虚无。
只有李玥摔在了台子上，没了声息，没了温度。
她只能亲眼看着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远处有一块灰色的令牌。
那是顾小酒摔得。
令牌无用，没有反应。
她抱紧了李玥的身体。
“李玥”
顾小酒的脸上都是泪水。
一点点打在李玥的身上，却并没有影响他冰凉凉的温度。
顾小酒闭上眼睛。
她喊累了。
“你不是说要娶我吗？”
“我想要一大片的红花，都撒在路上”
顾小酒忽然笑了。
她吸了口气，“你啊，要骑着高头大马，从村口来，踩着，踩着那些花，来娶我。”
顾小酒的声音颤抖着。
“你说，我穿浅黄色的衣服最好看，我就要一个浅黄色的轿子，一件”
“浅黄色的嫁衣。”
“我可以给你带红色的首饰，那喜庆些”
“李玥，你说过要娶我的，你可不能反悔”
她抱着李玥的身子，泣不成声，“我还，还要给你，生个大胖小子。”
“真的，我不骗你，一个不够，我们，生俩，生仨！”
“我给你，给儿子，每天做饭，你去捯饬你的菜地，我来照顾孩子们”
“好不好啊？李玥？”
“相公”
“我就剩下你了啊，李玥，你不能离开我，呜呜呜”
她的声音逐渐微弱，到后来，就分不清是呢喃还是在哼哼了。
她抱着冰凉的李玥，自己的身体，也逐渐的，冰凉
顾小酒，她，只是个修为低下的凡人罢了，如此的温度，她根本受不住。
失去支撑的顾小酒靠着李玥，竟然没倒下。
洞中没有了声响，那台上的令牌，却忽然有了些光亮
“李玥，你可知罪！”
李玥再睁开眼睛，却看到了凶神恶煞的一堆人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。
他的嘴，不受控制的忽然说出话。
“我没错，错的是你们。”
“究竟谁是妖女，谁是那黑心的凶手，你们都太清楚了。”
“如今我这样，你们问我，还有意思吗？”
他的手抬起来，带动了手腕上的铁链。
“我现在就是你们的阶下囚，什么是真的，什么是假的，不过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罢了。”
“没必要在这里自欺欺人。”
他似乎笑了，也似乎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