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。
白阳收起光屏，沉沉地吐出一口气，刷虹膜离开了档案室。
昨天和司龄交流过后，有一种十分大胆的想象就在白阳脑海里扎了根。
司龄，有没有可能不是人呢？
如果她不是人，那一切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比如那一声“妈妈”，比如她对自己的疏离。
出于好奇，也出于白阳心底不可说的那个秘密，他终于还是选择小心求证。
仿生技术在智能动乱后被明令禁止，即使有人在暗中研究，白阳也无法得知具体进程。
那样真实的触感、体温，还有校医亲自抽的血液，仿生人的以假乱真，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吗？
白阳不知道。
所以才来到档案室翻看所有关于仿生智能的资料，没想到意外收获了“自主意识”这个关键点。
他现在说不清是什么滋味，所有繁杂的信息在脑海中交错缠绕，好像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将他笼罩其中。
他无法挣脱，陷在自己的阴谋论中无可自拔，眼前好像又看到那张普普通通的打印纸。
白纸黑字，写着“什么是妈妈？”
什么是妈妈？
你为什么每天都在说妈妈？
妈妈是真的不要你了吗？为什么？
无声的追问让白阳直冒冷汗，他脚步匆忙地穿过楼道，甚至没有听见周围人的问好，更不要提回应。
“司龄来了？你亲眼看见的？”
脚步一顿，白阳所有的混乱在听到“司龄”两个字后暂时都安分了下来。
抬眼一看，他已经走到了二层的茶水间。
刚才无意识地走着，没坐电梯，甚至下错了楼层——这里是初级研究员的办公层。
茶水间的人还在讨论，有一个更激动的声音说“我骗你干什么，是咱们副局带她过来的，我亲眼见到的！”
“副局？”那人的声音放低了些说，“她来走后门的？要进咱们智管局？”
那个激动的声音也跟着压低了，“后门不至于，她也用不上。我听说副局是带她来体检的，就因为昨天那事。”
“学院礼堂？”
“对！”
“那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那两个人还在讨论，白阳已经顶着二层人士的瞩目下走向了电梯。
特级研究员独有的蓝色徽章在二层过于惹眼，白阳又没有正当借口，不能逗留。
独自站在电梯里，白阳又犹豫了。
三层高级档案室，六层医疗器械储藏，八层局长办公室。
电梯关门的一刹那，白阳按下了数字8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