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下去可不行。
厉霆夜索性将他抱起来，自己坐在长椅上，把儿子搁在腿上，一下一下拍着后背。
“轩轩，轩轩呼吸，没事的，呼吸一下，深呼吸。”
在他的引导下，厉灏轩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。
红着眼睛，他转头看向他爸，声音颤颤的叫了声“爸爸。”
那一声，厉霆夜的心脏都抖了。
蹙眉，他摸摸儿子的头发，“轩轩，没事的。只是一个阑尾手术，嗯？你妈妈不会有事，很快就好了，嗯？别担心了。”
有爸爸一遍一遍在耳边这样重复，厉灏轩才慢慢的缓过劲儿。
闭上眼睛，他的眼前就会一遍一遍播放某个血淋淋的片段。
那是他妈妈出车祸的时候……
为了护着他，妈妈伤的严重，差一点点就死了……
那些血，血腥味，他现在好像还能闻见。
他的衣服上都是血，手上和脸上也是，但那不是他的血，是他妈妈的。
因为妈妈的保护，他甚至没有一点伤，可是他妈妈却……
后来依然阿姨就抱着他，和他一起等妈妈的手术。
那真的是他经历过的，最恐怖，最漫长的时间。
现在想起来，他还会后怕。
儿子在怀里开始发抖，厉霆夜不得不抱紧了他。
“轩轩，你没事吧？”
厉灏轩睁开眼睛，舔了下干涩的唇瓣，“爸爸，妈妈出来了吗？”
“你妈妈刚进去，等下就出来了，别怕，别担心。”
“嗯。”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其实手术的时间真的不长，只是在厉霆夜和厉灏轩看来，却被无限的延伸。
终于，手术室的红灯熄灭。
黄恩恩的手术完成了。
……
病房里。
黄恩恩躺在床上，一动不敢动。
厉灏轩站在床边，紧紧握着她的手，小脸非常的严肃。
厉霆夜听完医生的叮嘱，转头看着儿子，叹口气。
不等他说什么，黄恩恩开始逗儿子了。
“轩轩，我没事。其实一点都不疼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刚才是不是挺丢脸的？我还哭的那么厉害。不过刚才真的好疼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轩轩？轩轩你怎么不说话啊？”
眨巴眼睛，黄恩恩有点着急。
厉灏轩嘴巴动了动，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，“妈妈，还疼吗？”
黄恩恩闻言，马上说“不疼，不疼，一点都不……哎哟！”
一不小心就牵扯了伤口，她立刻疼的叫出来。
厉霆夜一个箭步上前，蹙眉道“老实躺着，别乱动。”
黄恩恩抿着唇，笑了下。
厉霆夜看她笑，心里就软了。
手握住儿子的肩膀，他轻声，“轩轩，去那边坐一下？”
儿子的神经一直紧绷着，不肯松缓。
一个小小的阑尾手术也紧张成这样，他是真的很爱他妈妈啊。
厉灏轩却不肯，执意就要站在这里。
他就要这样看着他妈妈，守着他妈妈。
一直到心完全放下来为止。
在此之前，他是不会移动一步的。
厉霆夜没办法，只好随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