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老夫人颤巍巍地靠在了墙边，心口处极度不适。
她捂住发慌的心口，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了一块，犹如烂掉的树皮。
两只爬满沧桑岁月痕迹的眸中，写满了惊恐和害怕。
她不确定地喊出声，“雪，雪，”
厉老夫人内心的承受力绷到了极限，喊了好几声，都没能喊出慕雪的名字。
她不想承认坐在窗台上的邋遢女人是慕雪，但她对慕雪特别熟悉。
所以哪怕看不清慕雪的脸，她仍旧能够通过慕雪的身型轮廓，猜测出慕雪的身份。
慕雪听到厉老夫人在喊自己，忙掀开挡在脸上的头发，想让厉老夫人看看她的惨状。
她觉得厉老夫人看见之后，百分百会心疼她！
可她不知道，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，包括人。
这人呐，一旦长得漂亮了，就特别的养眼，让人看了一眼，还想看第二眼。
她撩开沾着血的头发时，厉老夫人不大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。
看到那张丑陋不堪的脸时，厉老夫人的眼皮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。
其实吧，慕雪本来长着大众脸。
虽然不是很好看，但是稍微收拾一下，也能带出去见人。
可她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，实在是太寒蝉人了！
厉老夫人强压下心底的异样，努力去劝导自己，不要以外观来看待一个人。
“雪，雪儿，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？”厉老夫人确实被吓到了，以至于她忽略了沈若白的存在。
慕雪想到沈若白的话，对厉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反应，表示一万个不爽。
可厉老夫人是她的靠山，所以她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不爽。
但叫她自己跳下去，跑去讨好厉老夫人，她做不到。
她是要演被沈若白逼迫到走投无路的戏码，这要是突然跑到厉老夫人身边，后面的戏，还怎么演下去？
在确定厉老夫人的情况还算稳定，慕雪慢半拍地哭喊出来。
“奶奶，对不起，是我没用！是我没保护好我的孩子，害得你又受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！”
“若白姐说得对，像我这种没用的废物就该以死谢罪！这样大家才能够得到幸福！我最亲爱的奶奶，永别了！”
慕雪喊得声嘶力竭，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。
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她是被沈若白逼得想要自杀的！
她要让沈若白陷入众矢之的，成为人人唾弃的坏女人！
厉老夫人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雪跳楼轻生？
她还指望慕雪和厉少琛生个孩子呢！
虽说慕雪这颜值生下来的孩子不会好看，可厉家不差那点整容费。
经过慕雪的提醒，厉老夫人才注意到沈若白的存在。
看着靠坐在床头，双手环胸，一脸认真看戏的沈若白，厉老夫人差点气出了心肌梗塞。
这女人，把雪儿逼成这样了，她竟然还坐在床上！
实在是太坏，太缺德了！
如果不是为了阻止慕雪跳楼，厉老夫人绝对二话不说冲过去，朝沈若白的脸上甩几个耳光。
“雪儿！不，不要，我不能没有你啊！这些年，都是你对我知寒问暖，如果不是你的陪伴，我早就随你爷爷走！你可千万不能学你爷爷丢下我，一个人走了啊！”
厉老夫人说到伤心之处，泪流满面。
她脚步蹒跚地靠近慕雪，不敢走得太着急，每一步都走的特别小心翼翼。
当初厉老爷子去世的时候，厉老夫人深受打击。
她几度险些抑郁成魔！
偏偏在她最孤单寂寞，最彷徨无助的时候，厉少琛忙的时常不回家。
她成天独自一人守着冷清清的家，心情异常低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