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断了性命。老两口当时已年近半百，闻此噩耗，简直痛不生。但看襁褓中的婴儿粉琢玉砌，如此可爱，又重新燃起希望，决定将她抚养成人。
眨眼间十多年过去，小婴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，到了说亲年纪。娟儿美貌远近闻名，不少人踏破门槛想求娶，但娟儿有自己的主见，她心悦常住镇上的郎中章泉胜。老两口对章泉胜也是满意的，小伙子勤快，踏实，最重是有手艺在身。人食五谷杂粮，难逃伤病苦痛，若家里有个大夫，自然方便许多。于是老两口收下章泉胜的聘礼，择吉日送了娟儿出门。
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，五年前那年的元宵，娟儿欢天喜地回来告诉他们，他们当曾祖父、曾祖母了，会是最后一面。
再见到娟儿时，那个活泼天真的少女已经全身浮肿，肌肤溃烂，尽是孔洞，没有一处好。
“她死在暗洞里……”老婆婆说到此处，泣不成声。
宁姝听得心脏一揪一揪的，见她哭得厉害，忙拿出手绢替她擦泪。
老婆婆接过手绢，捏在掌心，又继续：“所以当时俺跟俺家老头子见妮子你和你家男人一身血，躺在洞口，我俩还以为是娟儿回来了！”
司烨略是皱眉：“娟儿已经有孕在身，为何会随意走动？又为何会坠去暗洞？”
老婆婆哽咽一瞬，：“那是因为泉胜上山采药，大晚上的还没回来，她听到小嘉说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地方倒着药篓，她心里急，就出去找了。”
“小嘉是谁？”
“小嘉是娟儿从小到大的玩伴，就住在前面，”顿了顿，“哦，她现在不住村里了，跟泉胜一起搬到镇上去了。”
宁姝吃了一惊，试探：“章郎中跟小嘉……”
“他们前年已经成亲，如今儿子刚好一岁半，很可爱。”
听到这里，宁姝心里已很是不舒服。望向司烨，他目色亦是深邃。其实从他问那句话起，宁姝就知这件事有问题。只不过娟儿死去已久，眼前的老人也相信她这些年心中的结果。如此，她和司烨的疑虑，有必么？
而此时司烨也颇为犹豫，一方面是本性使然，觉察到不对，便忍不住细细追查，想对得起死者；一方面却是这老两口的遭遇已如此可怜，如今他们已过花甲，不知是否能承受得住更为残忍的真相？
迟疑中，老婆婆又叹了口气，：“或许还是俺跟老头子福薄，这辈子注定无子无女。只是可惜了娟儿这苦命的孩子，从小没爹没娘，眼看当娘了，结果惨死在洞里。唉，泉胜说，他当时一回头，就看到立刻红遍了，跟染缸似的。不晓得俺家娟儿得多痛！也真是痛死俺了！”
宁姝一看她又大哭，忙倾身安慰。司烨愈发沉默，原本他只是觉得整件事有问题，娟儿的死并不寻常，或许不是意外。到了此刻，他几乎能直接确定凶手是谁。一时间他心里杂不已，平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，久久没有松开。
老婆婆离开时已经是亥时一刻，宁姝重新躺回司烨身边，发现他的手紧握着，便伸出小手，轻轻覆上他的手背。
“怎么了相公？”
司烨颔首，目中无神：“你也听出来了。”
宁姝默默咬。
她能明白司烨此时的心情，而她亦在为那真相犹豫。
真凶是不该逍遥法外的，何况娟儿原本就那般命苦，还被人算计，带着身孕而亡，一尸两命。但老两口年纪大了，还有章泉胜和小嘉那一岁半的儿子……
“柔柔。”司烨忽然开口。
宁姝微微一怔，看向他。
他转过头来，目中深深，认真问：“我若执意为死者伸冤，查清她死亡真相，你可会怨我？”
宁姝不太明白，摇了摇头，：“我自是不怨的，不过你为何问我？难以承受的应该是那对老夫妻。”
“老两